海蛏肥美,小章鱼脆弹,每一种都是大海的馈赠——夏日到海边 就爱那口鲜
海蛏肥美,小章鱼脆弹,每一种都是大海的馈赠——夏日到海边 就爱那口鲜
海蛏肥美,小章鱼脆弹,每一种都是大海的馈赠——夏日到海边 就爱那口鲜□融媒体记者 吴拏云 文/图(除署名(shǔmíng)外)
泉州自古桥(gǔqiáo)梁众多,在此背景(bèijǐng)下,记述造桥、修桥历史信息的桥碑应运而生。桥碑起初只为(wèi)简单记录修桥者、捐资者姓名以及修桥时间等,之后渐渐承载了更为厚重的信息,甚至成为在地文化的一种精神载体。每一块古桥碑,都是(shì)时光长河里凝固的驿站,是人生旅途中矗立(chùlì)的无声丰碑。
泉州府文庙洙泗桥桥碑(qiáobēi)
泉州府文庙广场前的八封沟上有洙泗桥(sìqiáo),桥畔立有“洙泗桥”桥碑。此碑高(gāo)227厘米,宽92厘米,厚18厘米。桥碑正中央“洙泗桥”三字榜书(bǎngshū)竖排,雍容方正,尽显庙堂之气。碑的左下方小字竖书“嘉靖(jiājìng)乙卯冬立石”。嘉靖乙卯为嘉靖三十四年(1555),如此一算,这块(zhèkuài)桥碑已有470年的历史。
“洙泗(sì)(sì)(sì)”二字具有深厚的文化渊源。孔子(kǒngzi)晚年在(zài)山东(shāndōng)的洙河(hé)、泗河(sìhé)之间设立洙泗讲堂,传道授业。孔子去世后,洙泗讲堂成了纪念和祭祀(jìsì)孔子的重要场所。唐时,唐太宗李世民加封孔子为“先圣”,唐高宗又加封孔子为“文宣王”,所以洙泗讲堂又称先圣讲堂。到了宋代,孔子被加封为“先圣文宜王”,成了“至圣”“万世师表”。元代,洙泗讲堂改称洙泗书院。明嘉靖三年(1524),山东巡按御史李献重修洙泗书院,正殿三间用以祭祀孔子及儒家“四配十二哲”,东庑、西(xī)庑用以祭祀孔子众弟子,自此奠定洙泗书院格局。因圣人圣迹,“洙泗”成儒学文脉的重要象征之一。所以,一般祭祀孔子的地方常会出现与“洙泗”有关的风物。
宋人李弥逊有诗(shī)曰:“洙(zhū)泗流风远,仪型世有人。”孔子思想与儒家文化构成了中华文化的主体和根基,是人类文明宝库(bǎokù)中东方智慧的瑰宝。纵然许多事物“逝者如斯夫”,但有的却能历久弥新,与时间同趋永恒。古时,这座洙泗桥(sìqiáo)(sìqiáo)是泉州士子进入府文庙(wénmiào)的必经之路,见证一代代鸿儒硕学的奋斗足迹。而今,府文庙依旧以其独特的氛围吸引着无数学子前来(qiánlái)感受文化熏陶,洙泗桥青石板上回响的正是新时代的杏坛弦歌。
离洙泗桥(sìqiáo)不远的(de)后城街八卦沟边祖师巷内,还站(zhàn)着一方清康熙五十二年(1713)所立的《泉州文庙洙泗桥示禁碑》。此碑原立于洙泗桥旁,后移至今处。碑文晓谕府文庙附近邑民不可侵占府文庙的桥沟等地,否则一概究治。从此一碑(yībēi),亦可见数百年来为守护泉州文化(wénhuà)心脉的努力。
王十朋(wángshípéng)与蔡襄“隔空对话”
洛阳桥桥中亭碑刻不少(bùshǎo)
泉州(quánzhōu)民间有谚语:“站如东西塔,卧如洛阳桥(qiáo)(luòyángqiáo)(qiáo)。”从这句谚语亦不难看出,泉州人对于洛阳桥的(de)喜爱。这座跨海石桥的建造始于宋皇祐五年(1053),当时(dāngshí)由泉州开元寺僧人宗已和郡人王实、卢锡合力(hélì)筹建(chóujiàn),但最初因资金、技术(jìshù)、人力等现实问题,造桥工程并不顺利。嘉祐三年(1058),名宦蔡襄二度出知(chūzhī)泉州,洛阳桥的建设迎来了“历史最强援”。在蔡襄的亲自督办下,经艰苦努力,洛阳桥终于(zhōngyú)在嘉祐四年(1059)十二月建成,历时6年8个月。落成后的洛阳桥(万安桥),成了当时泉州北上福州乃至内陆腹地的交通枢纽,在泉州水陆复合运输网络的发展中具有开拓性的里程碑意义。自宋而下,立于洛阳桥桥中亭及附近的石碑刻众多,它们汇聚成该桥的“碑林(bēilín)博物馆”,共同承载漫长岁月里的记忆,讲述着古桥曾经的岁月,也是如今游览洛阳桥的一大亮点。
蔡襄的《万安桥记(qiáojì)》碑书法雄浑朴茂
《万安(wànān)桥记》碑是第一方讲述该桥故事的(de)桥碑,碑文由蔡襄亲书:“(万安桥)渡实支海,去舟而徒,易危而安(wēiérān),民莫不利。职其事者,卢锡、王实(wángshí)、许忠,浮图义波、宗善等,十有五人。既成,太守莆阳(púyáng)蔡襄为之合乐宴饮而落之。”碑记落笔镌史,也令造桥的主事人名垂青史。《万安桥记》现存碑刻分上、下二碑,上碑为北宋原刻,原露天立于洛阳桥岸左,宣和间(1119—1125)由蔡襄曾孙蔡桓拓本重刻立于洛阳桥南蔡襄祠内。此碑不仅书法雄浑朴茂、端庄沉稳,而且(érqiě)文字精练,镌刻精致,被今人誉为文、书、镌“三绝”;下碑(xiàbēi)为1963年摹拟原作重刻。《万安桥记》碑具有极高(jígāo)价值(jiàzhí),堪称“闽地(mǐndì)桥梁第一碑”。
南宋状元(zhuàngyuán)名臣王十朋是蔡襄的“小迷弟”。南宋乾道四年(1168),57岁的王十朋出知泉州,虽然已近耳顺之年,但王十朋对于蔡襄的炽爱未曾消减半分,一到泉州他便四处寻访与蔡襄有关的遗迹,洛阳桥自然也是非去不可的。在参观完洛阳桥与《万安(wànān)桥记》碑,并至桥南蔡襄祠内祭拜蔡襄后,王十朋感慨之余(yú),写下(xiěxià)《洛阳桥》诗:“北望中原万里遥,南来(nánlái)喜见洛阳桥。人行跨海金鳌背,亭压横空玉虹腰。功不自成(zìchéng)因砥柱,患宜预备有风潮(fēngcháo)。蔡公力量真刚者,遗爱胜于(shèngyú)郑国侨。”之后,又赋《蔡端明祠堂(cítáng)》诗曰:“公昔自禁从(cóng),再来临此邦。河梁一何壮,笔力独能扛。政绩留南纪,祠堂枕大江。山川与人物,今古两无双。”这(zhè)无疑是他与蔡襄的“隔空对话”。后来,王十朋也向蔡襄学习,在泉州履职(lǚzhí)期间,关心民瘼,清节似水,播德宣猷,深受泉州吏民爱戴。蔡襄、王十朋,两代名宦(mínghuàn)的故事,成为洛阳桥挥之不去的记忆。
纵览历史,自洛阳桥(luòyángqiáo)建成的900多年(duōnián)来,历朝历代组织过17次修复工程。与洛阳桥重修(chóngxiū)相关的桥碑,如《泉州府修万安桥记》《重修洛阳桥碑记》《重修万安桥记》《重修万安桥北记》《清嘉谟重修万安桥碑记》《清沈汝瀚重修万安桥记》等,也为后世记录了洛阳桥的“独特(dútè)履历(lǚlì)”。
独特(dútè)的《剔奸保民》碑
安平桥公园(gōngyuán)风景如画(陈起拓 摄)
安(ān)平桥,俗称“五里桥”,又名“西桥”“安海西桥”,横贯于闽南沿海的晋江安海和南安水头,是中世纪世界最长(zuìzhǎng)的跨海梁式石桥。该桥始建于南宋绍兴八年(1138),绍兴二十二年(èrshíèrnián)(1152)全线贯通,投入使用。长久以来,安平桥这一伟大的桥梁工程为民众所称赞(chēngzàn),以“卧龙”“巨虹”等(děng)壮丽称号(chēnghào)闪耀于碑刻、志书、文献、诗赋之中。
《重修安平桥(ānpíngqiáo)记》碑是安平桥留存下的(de)最早的桥碑,勒于明天顺三年(1459)。现碑嵌于桥的中亭东侧墙体,碑额篆书横排,碑文则为楷书竖排。碑文启首一句便写道:“安平桥者,乃宋绍兴间有室赵令衿(jīn)摄郡作成之……”赵令衿系宋朝宗室,宋太祖赵匡胤次子燕王赵德昭的玄孙(xuánsūn),绍兴二十一年(1151)出任泉州(quánzhōu)太守。《泉州府志·名宦》记载他“博学(bóxué)能文,在(zài)郡留意教养,在任十几年,大有政绩(zhèngjì)”。赵令衿在泉时最大(zuìdà)功绩就是促成(cùchéng)安平桥的建成(jiànchéng)。宋绍兴八年(1138),僧祖派始建(shǐjiàn)安平桥,安海海商黄护、僧智渊带头捐钱倡建。由于工程浩大,造桥进展缓慢。绍兴二十一年赵令衿出守泉州后,续建安平桥,越年建成。因桥全长约五华里,故别名“五里桥”。安平桥不仅长,形式也不单调。它的桥墩采用花岗岩(huāgǎngyán)条石横直交错叠砌而成,有长方形、单边船形和双边船形三种形式。安平桥的建成,不但便利民间往来,对于繁荣当时的泉州社会经济,发展海外贸易,同样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。《南安县志》载有赵令衿撰写的咏(yǒng)安平桥诗:“为问平安(píngān)道,驱车夜已分。人家无犬吠,门巷有炉熏。月照(yuèzhào)新耕地,山收不断云。梅花迎我笑,为报小东君。”赋诗之余,赵令衿还亲撰《石井(shíjǐng)镇安平桥记》碑文,记述建桥经过并描绘桥梁之雄伟外观(wàiguān),同时表明他对建桥事业的重视。惜原碑早废,碑文尚见载于(zàiyú)《安海志》中。
安平桥上迄今保存着众多的(de)(de)碑记、石刻,详细(xiángxì)记载着建桥历史和历代修葺(xiūqì)等方面的史实。根据碑记石刻载述,由明至清,安平桥共有15次重修,其中比较(bǐjiào)重要的修缮有7次。在安平桥中亭周围的十几方古代重修碑记中,最早的是明天顺三年,最晚的是清光绪十二年(1886)。其中一方《剔奸保民(bǎomín)》碑是古代廉政文化的重要记录。清乾隆二十七年(1762),盐馆干办洪达借派销食盐之机,向安海民众额外勒索盐税,导致民怨沸腾。当地百姓柯思淑等人联合向官府申诉(shēnsù),最终(zuìzhōng)由道台谭尚忠受理(shòulǐ)此案,查实洪达的违法行为后予以严惩,并免除冗税。案件审结后,于乾隆二十八年立《剔奸保民》碑于中亭,以警示官吏、守护民生(mínshēng)。
清代官员徐汝澜(xúrǔlán)在出知晋江(jìnjiāng)时(shí),曾修缮晋江旧铺桥、惠济桥两座古桥,后来他又两度参与重修安平桥。在这(zhè)期间,他也(yě)由晋江知县一职(yīzhí),擢升为台湾知府,再迁任泉州(quánzhōu)知府。安平桥上有三方碑刻与徐汝澜有关:一方《重修安平桥记》碑今在安平桥中亭,碑文(bēiwén)由时任台湾知府的徐汝澜亲撰。碑文细述了徐汝澜捐俸议修安平桥,绅士耆老踊跃(yǒngyuè)参与,于清嘉庆十二年六月至隔年九月修缮了安平桥的过程。与该碑并立的还有一块《万古流芳(wàngǔliúfāng)》碑,记载此次重修安平桥士民捐资之芳名录。这两方碑刻均立于清嘉庆十三年(1808)。在中亭另(lìng)有一方《重修安平桥记》碑,是清嘉庆二十一年(1816)立,同样是徐汝澜撰文(zhuànwén),此时的他已出任泉州知府。碑额浮雕双龙护牌,牌中竖刻篆书“皇清”二字。碑文记述清嘉庆二十年徐汝澜知郡事再至泉州,得知安平桥桥圮后捐俸倡议重修。修桥工程于嘉庆二十一年夏仲告竣。徐汝澜修桥不仅为地方建设作出贡献,也为他赢得(yíngde)了士民的赞誉(zànyù),攒下良好的官声。后来民众还为徐汝澜建长生祠于晋江龙山寺东。
1938年,弘一大师由漳州经同安梵天(fàntiān)寺前往安海时,路过安平桥。感怀于古桥的雄健,大师立于桥上,静听潮音低徊,心驰(xīnchí)而神往。后来弘一大师驻锡于安平桥上的水心亭澄渟院,达一个月之久(jiǔ)。在此期间,弘一大师书写(shūxiě)条幅数百广结善缘,并撰下“如来(rúlái)境界无有边际,普贤身相犹如虚空”“戒是无上菩提本,佛为一切智慧灯”等(děng)楹联,传为佳话。
石笋桥,今称笋江桥,位于鲤城区新门外“石笋”古迹附近(fùjìn)的笋江上,曾名履坦桥、济民桥、通济桥、浮桥等,始建于宋。旧时其南岸有妈祖宫、观音寺、浮桥古街,北端连接黄甲街、接官亭、山川坛,曾是(shì)泉州古城通往西南方向的乡村和(hé)同安、厦门、南安、安溪等地(dì)的交通要道(jiāotōngyàodào)。
笋江旧以舟渡,北宋皇祐元年(1049),泉州知州陆广始造舟为梁,建“浮桥”以渡行人(xíngrén)。嘉祐六年至八年(1061—1063),泉州知州卢革及僧本观重修,又于两岸(liǎngàn)作亭(zuòtíng)以翼卫,改名“济民桥”。元丰七年(qīnián)(1084),转运通判谢仲(xièzhòng)规复修,更名“通济桥”。
南宋(nánsòng)绍兴三十年(1160),提刑官陈革与其弟陈知柔共同谋划,签书(qiānshū)枢密院事梁克家、僧人文会从旁臂助,将浮桥(qiáo)改建(gǎijiàn)为石桥。工程至乾道五年(1169)完工,耗时近10年。改造后,桥梁成为石质平板桥,桥面由94块1米多厚、14米长的巨大条石铺成。为解决两桥墩间(jiān)的跨度(kuàdù)过长问题,桥梁还采用“伸臂式”的砌筑方法。这种伸臂结构设计(jiégòushèjì)最早见于中原地区,宋时应用于泉州桥梁上,无疑体现(tǐxiàn)出(chū)泉州对中原地区先进桥梁建造工艺的继承。尽管此时桥已成为石桥,但民间一直保留“浮桥”称呼至今。乾道六年(1170),泉州太守王十朋(wángshípéng)出城迎接贵宾时途经石笋桥,得以“过而观之”。王十朋作诗纪曰:“刺桐为城石为笋,万壑西来流不尽。黄龙窟宅(kūzhái)占江头,呼吸风涛势湍紧。怒潮拍岸鸣(míng)霹雳,淫潦(lǎo)滔天没畦畛。行人欲渡(yùdù)无翼飞,鱼腹蛟涎吁可悯(kěmǐn)……世无刚者桥岂成?名(míng)与万安同不泯。”对陈革等人的造桥功绩,赞不绝口。诗文亦如一面镜子,映照出泉州人特有的精神气质。“世无刚者桥岂成”绝非浮夸之辞,而是泉州人在面对浩瀚江海时用意志熔炼出的兴桥宣言,字里行间浸透的是闽南人“爱拼敢赢”的勇毅与开拓精神。
据《重修通济桥记》载,南宋庆元年间(1195—1200),僧了性在石笋桥北复修三小石桥(xiǎoshíqiáo),于是“桥之北(qiáozhīběi)相贯联络,以达于临漳之门”。这三小桥后被称为棠阴桥、甘棠桥、龟山(guīshān)桥。三座小石桥到了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仅留残迹,现已修复(xiūfù)。《重修通济桥记》桥碑旧已佚,碑文见《晋江县(jìnjiāngxiàn)志》。
古时,“笋江夜色”为(wèi)泉州八景之一。相传,每逢月上中庭,由石笋(shísǔn)桥上向下观望,桥孔间即会倒映出一轮明月,其景如画,令人痴醉。
施琅将军曾捐俸修复浮桥(石笋(shísǔn)桥),桥岸边现存康熙年间重修碑记(bēijì)。
不过,石笋(shísǔn)(shísǔn)桥(qiáo)(qiáo)也是命运多舛的。明嘉靖三十七年(nián)(1558)五月,倭寇袭击泉州时,曾(céng)在石笋桥上驻扎29天,后又经此攻打南安,封楼和官民廨舍化为焦土。嘉靖四十年,官兵断桥拒倭,“久之(jiǔzhī)复修筑”。清康熙十六年至十七年(1677—1678),郑经部队在攻击清军时,曾两次炸断石笋桥,“以拒追兵”。1938—1939年,日军侵华时,日机曾炸断石笋桥。兵燹不断,加上自然灾害等,使得桥梁多次倾崎(qīngqí)、塌陷甚至崩断。也正因此,明清时期石笋桥曾历多次重修。最为人所熟知的一次当(dāng)是清康熙二十六年(1687)四月,施琅将军(jiāngjūn)捐俸大修石笋桥,第二年八月竣工。乡绅(xiāngshēn)为此事立下《施琅主持募捐修造浮桥(fúqiáo)碑》,碑文(bēiwén)称:“康熙癸亥,少保将军靖海侯施公,平定台湾旋师,捐俸修造安平西(píngxī)桥、郡城南桥,以次告竣。西隅士庶复以浮桥倾圮为请,遂蒙将军捐俸千两并集绅士共成盛举。工兴于丁卯年四月,成于戌辰年八月,用志功德永垂不朽……”该碑立于康熙二十七年,现存于江岸边。
王恕思所撰《重修石笋桥记(qiáojì)》碑
清雍正四年(1726)、嘉庆十四年(1809)、光绪三十一年(1905),石笋桥(qiáo)又历重修。现笋江桥(jiāngqiáo)南岸还保存着清嘉庆(qīngjiāqìng)十四年的《重修石笋桥记》桥碑。
石笋古桥与笋江新桥并列于江(yújiāng)(泉州晚报资料图)
1956年,泉州遭遇大水灾,为改建石笋桥桥梁,桥上石刻、石建筑、塔幢等被拆除。1998年,在古石笋桥上游(shàngyóu)建起了笋江(sǔnjiāng)大桥,顺利承接起石笋桥沟通南北两岸的“要道”功能。时至今日,古石笋桥仅存一(yī)两截残段,立于(lìyú)笋江粼粼的清波之上,兀自述说着这里的辉煌往事(wǎngshì)。
泉人与(yǔ)蕃商友谊见证物
“江树离离若可齐,江门之水下(shuǐxià)浯溪。诸峰返照潮声远,万户沧洲烟火低。来(lái)听渔歌鸥泛泛,去随秋色草萋萋。道人那得伤心恨,一任西山送日西。”这首诗(shī)出自明代晋江诗人庄一俊之手。诗中描绘的景色极富画面感,又带有忧思绵远的感伤,让人读来(dúlái)不免有些神驰天外。但可能很少人能猜到,这首诗描写的是(shì)泉州古桥顺济桥的秋景。
顺济桥曾(céng)是出入泉州古城商业区的主要通道(泉州晚报资料图)
顺济桥遗址位于泉州古城南门(nánmén)德济门外(ménwài),横跨晋江两岸,以近顺济宫(天后宫)而得名,又称浯渡桥、新桥等。该桥(gāiqiáo)于南宋嘉定四年(1211)由泰宁状元、泉州郡守邹应龙主持建造,沿用至20世纪。
德济门外的晋江属浯江段。这浯江并不简单,它“横贯二里许……其(qí)(qí)地下通两粤,上达江浙,实海国之冲衢,江城之险要也”。这里(zhèlǐ)汇聚了(le)(le)桃源、武荣诸山流,一到下雨天,江水便会(biànhuì)暴涨,“巨浪拍天”。古时要在这样的江面上建一座石桥,谈何容易!但邹应龙及时汲取(jíqǔ)了宋代洛阳桥建造的成功经验,在“维桥之前,累石(lèishí)为堡,以临重渊”,于河床内抛填块石和条石固定基础。造桥需要大量资金,邹应龙在建造顺济桥(shùnjìqiáo)时,向蕃商发出(fāchū)号召,希望能(néng)得到他们的帮助(bāngzhù)。而蕃商也没有让邹知州失望,慷慨解囊,踊跃捐资,解决(jiějué)了顺济桥资金的燃眉之急。资金一到位,邹应龙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便造好了顺济桥。顺济桥是以太守邹应龙主持、驻泉蕃商集资、泉州工匠打造的方式建设而成的,其本身就是泉州人与外国商人友好往来的见证。据资料显示,古时顺济桥在桥北还特设段木梁吊桥,有警即吊起,以御敌寇。并筑有桥头堡,置戟(jǐ)门,昼开夜闭。南端桥堡上勒有“雄镇天南”四个大字。
顺济桥建成后历代多有修缮,泉州名人顾珀、何乔远、黄昌遇、怀荫布、萧汉杰等,皆曾为(wèi)之(zhī)作《记》。嘉靖十四年(1535),在(zài)泉州知府王士俊修缮顺济桥后,顾珀为之撰《顺济桥碑记》称:“镇南门外有浯江(jiāng)。江,百溪汇也。江之横二里许,亘江之横虹跨于其(qí)上而石之,是为顺济桥。宋嘉定四年(1211),实始之……”清楚记述了顺济桥的始建时间(shíjiān)。
明万历四十年(1612)夏,晋江县令陈宜(chényí)苏捐俸倡修顺济桥,安溪名士詹仰宪主修,越年春(chūn)竣工。何乔远作《重修浯渡桥记》记述(jìshù)此事。碑文(bēiwén)称颂陈宜苏在修桥中“为之详计”之功,另赞詹仰宪“居则布德惠人,动则舍力为公”。
清乾隆十五年(1750),顺济桥因水涨而桥断两道,第二年由泉州知府(zhīfǔ)黄昌遇(huángchāngyù)主持(zhǔchí)修缮。乾隆十七年(1752),溪流湍激,该桥复圮,双孔通桥栅亭尽坍,黄昌遇于乾隆十八年(1753)七月复修,第二年十二月竣工。此后,黄昌遇亲撰《重修(chóngxiū)顺济桥记》并勒于(bìnglēiyú)碑。
清乾隆二十二年(1757),顺济桥复圮,泉州知府怀荫布与晋江知县(zhīxiàn)干从(cóng)濂,委托贡监生李保、柯廷锡大修;乾隆二十四年(1759)八月告竣。怀荫布自撰《记》并勒石,碑文称:“夫出险履夷,爱民之心也(yě);兴废举坠,长民之责也。当日邹公俶造即有望于(yú)后人之缮修。今也费以累千(lèiqiān),迟以岁月,上下交励,绩用底成。继自今官斯土者(guānsītǔzhě)先事图维,因时葺治。俾往来如织之赤子,永免病涉之虞焉,是尤予所望于后人者也。”将(jiāng)修缮桥梁的意义,说得明明白白。
遗憾的是,以上四方重修碑皆已佚失,碑文散见于清乾隆《泉州(quánzhōu)府志》、清道光《晋江县志》等志书内。而今,顺济古桥也仅剩部分桥面和桥墩,在它的身畔早已屹立起顺济新桥。或许,人生(rénshēng)如桥,碑如人生,有得必然也会(huì)有失。只是岁月沧海横流,总能留下某些(mǒuxiē)痕迹。
刺桐港黄金岁月的标志(biāozhì)
历代以来,铺路(pūlù)修桥被普遍视为行善积德、功德无量(gōngdéwúliàng)的公益“众筹”事业(shìyè)。南宋僧人道询一生(yīshēng)造桥200余座,其中数座还是古之名桥。景炎元年(1276),他还被赐号“灵应大师”,其人生履历堪称传奇。
普济桥渡,又称浔尾桥、无尾桥,位于泉州后(hòu)渚港(gǎng)北侧(běicè)(今丰泽区城东街道浔美社区一带)入海处的海上。普济桥渡的建造(jiànzào),是道询急民众之所急、解(jiě)民众之所困(suǒkùn)精神的又一次体现。南宋王象之在《舆地纪胜》称泉州“水路据七闽之会,梯航通九泽之重”。南宋绍兴年间(1131—1162),刺桐港“通互市(hùshì)于海外者,其国以十数”。海外贸易的激增,是泉州刺桐港迎来(yínglái)“黄金岁月”的标志,这也推动了与港口配套的设施的建设。据文献载,南宋宝庆元年(1225)前后,后渚港番船云集,桥渡吞吐量有限,装卸(zhuāngxiè)货码头严重不足,造成海上贸易的诸多不便。宝庆二年(1226)春,道询主持募捐建造普济桥渡,绍定三年(sānnián)(1230)夏竣工并(bìng)投入使用,缓解了后渚港码头海上贸易装卸货的紧张状态。
“宝塔亭路”碑与(yǔ)“普济桥渡”碑是道询建造普济桥渡的见证物
所谓“桥渡”,即伸入海中的码头。相传普济桥渡长约七八百(qībābǎi)米,石桥东侧古有一座航标(hángbiāo)塔。此桥专供海船装卸、交易(jiāoyì)货物使用。在现今浔美社区的青莲寺中,仍存两块石碑。一块正面(zhèngmiàn)碑额镌“普济桥渡”;另一块碑额镌刻“宝塔亭路”。碑刻内容记录僧人道询(dàoxún)主持建造普济桥渡和宝塔亭路时的捐款人及捐款额。“宝塔亭路”碑的碑文(bēiwén)记载称:“宝庆丙戌(1226)季春始约,绍定庚寅(1230)孟夏圆成。主缘(zhǔyuán)道询谨题。”这是道询建造普济桥渡的见证物。
在修建普济桥(pǔjìqiáo)(qiáo)渡之后,道询又相继建成了弥寿桥、清风桥、登瀛桥等桥。累累功绩,言之难尽。
“开闽(kāimǐn)文宗”吟啸之地
吟啸桥保存较好,仍(réng)可通行。
吟啸桥,俗称(súchēng)“隐龟桥”,位于晋江市梅岭街道双沟社区内,其址在潘湖南畔。该桥始建于唐,最初为(wèi)木桥,据明万历《泉州府志》载,建造者为日映禅师(chánshī)(清乾隆《泉州府志》记为(jìwèi)日辉禅师)。后来刺史王延彬、余廷英相继修葺。宋咸平年间(998—1003),“邑人王养及(jí)僧行珍始为石桥”。
“吟啸”之名据说与“开闽文宗”欧阳(ōuyáng)詹有关。《福建通志·卷8》载曰:“桥以欧阳詹尝(zhāncháng)游憩啸咏于此,故名。”相传欧阳詹少时读书龙头岭(位于吟啸桥西北的紫帽(zǐmào)山侧),往来潘湖村,必经此桥,常在桥(chángzàiqiáo)上吟啸。
宋时,吟啸桥是南北(nánběi)陆上交通要道。往北经御赐桥、新桥(xīnqiáo)入泉州城,再出城北洛阳桥,便(biàn)可通达福州;往南经古陵,过康店驿,可达漳、厦。
明人庄一俊曾作《咏吟啸桥》诗云:“欧子考盘处,潘湖是(shì)故村。偶寻山水迹,乘兴到桥门。逝者空怀古,鸥来欲断魂(duànhún)。平田野望阔,吾(wú)此驻黄昏。”
清代《重修(chóngxiū)吟啸桥记》碑
如今,在吟啸桥北立有一方《重修吟啸桥记》碑。该碑(gāibēi)由清代(qīngdài)文林郎庄文进撰文(zhuànwén),于清乾隆三十九年(1774)立。碑文记述乾隆三十二至三十八年(1767—1773)重修吟啸桥的经历,并录有捐资人名百余。通过该碑可知,当时重修是由晋江司训李保(lǐbǎo)首倡,他“料工召匠,指画成规,并捐金为倡”。倡修者(chàngxiūzhě)还包括生员李瑚琏,同时有赴台湾垦荒致富的中宪大夫(dàifū)、乡绅吴洛捐资助修,该碑也成为晋江与台湾渊源研究(yánjiū)的实证。此外,碑文首段即对“吟啸”之名来历加以阐述:“昔欧阳行周(欧阳詹)先生居潘湖,常乘(chángchéng)小舟往来吟啸于烟浦(yānpǔ)之下,后人因以名其村(qícūn)与桥。桥以‘吟啸’名,志前贤旧迹也。”
传奇名将兑现(duìxiàn)儿时心愿
濠(háo)溪桥,又名龙津桥、河市(héshì)桥,位于洛江区河市镇河市村、霞溪村之间,由僧人宗爽始建于北宋大观年间(1107—1110),原系木梁(liáng)桥,后遭火毁(zāohuǒhuǐ);南宋(nánsòng)绍兴年间(1131—1162)重建(chóngjiàn),名“濠溪桥”;嘉定六年(1213)杨炳又重建,改名龙津桥;明(míng)隆庆三年(1569),抗倭名将、都督俞大猷捐俸重修濠溪桥,将其建为石梁桥。古桥原为6墩7孔,其中有5个船形墩,每孔架上石板梁5根,每根石板梁重约4.8吨。1959年,濠溪桥进行加固改造(gǎizào),使桥面整体抬高约1.68米。后来又进行第二次拓宽改造,在上游桥墩的(de)轴线上架起7根辅助柱。
俞大(dà)猷出生于河市,重修濠(háo)溪桥是他情系桑梓的一种表现(biǎoxiàn)。濠溪桥头的观音庙旁迄今仍存有明、清(qīng)重修碑(bēi)三通。其中一方是俞大猷亲撰的《重建(chóngjiàn)濠溪桥碑》,该碑碑文记载了他重修濠溪桥的因缘故事:大猷9岁时,有一天随父亲俞广赞到叔祖父家探亲。路过(lùguò)濠溪桥头,看到始建于宋的濠溪桥只剩下孤零零的桥墩,溪上无梁木可行,行人只好蹚水涉险过河。一问,方知是几天前樵夫不小心将桥板烧毁了。大猷见(jiàn)此情形便立誓说等自己长大后,必要重建此桥,以利行走(xíngzǒu)。人小志向大,俞大猷这番话获得父亲的鼓励,而他也悄然(qiǎorán)谨记于心。隆庆(lóngqìng)年间,因抗倭扬名的俞大猷官封右都督,捐俸建造了濠溪石桥,既(jì)是安慰父亲在天之灵,也是了却儿时心愿,为家乡人民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。该碑书体端庄凝重,结构严谨,是研究俞大猷及闽南桥梁历史的重要物证。
俞大猷为帅时,在福建与广东等地(dì)与戚继光联手抗倭(kàngwō),曾大败倭寇于兴化城,又(yòu)与倭寇战于广东的饶平、惠州(huìzhōu)、潮州一带,使倭寇一听“俞家军”至,闻风丧胆。时人将他与戚继光并称为“俞龙戚虎”,是流芳百世的抗倭英雄。他与濠溪桥的故事,为名将传奇再添注脚。

□融媒体记者 吴拏云 文/图(除署名(shǔmíng)外)
泉州自古桥(gǔqiáo)梁众多,在此背景(bèijǐng)下,记述造桥、修桥历史信息的桥碑应运而生。桥碑起初只为(wèi)简单记录修桥者、捐资者姓名以及修桥时间等,之后渐渐承载了更为厚重的信息,甚至成为在地文化的一种精神载体。每一块古桥碑,都是(shì)时光长河里凝固的驿站,是人生旅途中矗立(chùlì)的无声丰碑。

泉州府文庙洙泗桥桥碑(qiáobēi)
泉州府文庙广场前的八封沟上有洙泗桥(sìqiáo),桥畔立有“洙泗桥”桥碑。此碑高(gāo)227厘米,宽92厘米,厚18厘米。桥碑正中央“洙泗桥”三字榜书(bǎngshū)竖排,雍容方正,尽显庙堂之气。碑的左下方小字竖书“嘉靖(jiājìng)乙卯冬立石”。嘉靖乙卯为嘉靖三十四年(1555),如此一算,这块(zhèkuài)桥碑已有470年的历史。
“洙泗(sì)(sì)(sì)”二字具有深厚的文化渊源。孔子(kǒngzi)晚年在(zài)山东(shāndōng)的洙河(hé)、泗河(sìhé)之间设立洙泗讲堂,传道授业。孔子去世后,洙泗讲堂成了纪念和祭祀(jìsì)孔子的重要场所。唐时,唐太宗李世民加封孔子为“先圣”,唐高宗又加封孔子为“文宣王”,所以洙泗讲堂又称先圣讲堂。到了宋代,孔子被加封为“先圣文宜王”,成了“至圣”“万世师表”。元代,洙泗讲堂改称洙泗书院。明嘉靖三年(1524),山东巡按御史李献重修洙泗书院,正殿三间用以祭祀孔子及儒家“四配十二哲”,东庑、西(xī)庑用以祭祀孔子众弟子,自此奠定洙泗书院格局。因圣人圣迹,“洙泗”成儒学文脉的重要象征之一。所以,一般祭祀孔子的地方常会出现与“洙泗”有关的风物。
宋人李弥逊有诗(shī)曰:“洙(zhū)泗流风远,仪型世有人。”孔子思想与儒家文化构成了中华文化的主体和根基,是人类文明宝库(bǎokù)中东方智慧的瑰宝。纵然许多事物“逝者如斯夫”,但有的却能历久弥新,与时间同趋永恒。古时,这座洙泗桥(sìqiáo)(sìqiáo)是泉州士子进入府文庙(wénmiào)的必经之路,见证一代代鸿儒硕学的奋斗足迹。而今,府文庙依旧以其独特的氛围吸引着无数学子前来(qiánlái)感受文化熏陶,洙泗桥青石板上回响的正是新时代的杏坛弦歌。
离洙泗桥(sìqiáo)不远的(de)后城街八卦沟边祖师巷内,还站(zhàn)着一方清康熙五十二年(1713)所立的《泉州文庙洙泗桥示禁碑》。此碑原立于洙泗桥旁,后移至今处。碑文晓谕府文庙附近邑民不可侵占府文庙的桥沟等地,否则一概究治。从此一碑(yībēi),亦可见数百年来为守护泉州文化(wénhuà)心脉的努力。
王十朋(wángshípéng)与蔡襄“隔空对话”

洛阳桥桥中亭碑刻不少(bùshǎo)
泉州(quánzhōu)民间有谚语:“站如东西塔,卧如洛阳桥(qiáo)(luòyángqiáo)(qiáo)。”从这句谚语亦不难看出,泉州人对于洛阳桥的(de)喜爱。这座跨海石桥的建造始于宋皇祐五年(1053),当时(dāngshí)由泉州开元寺僧人宗已和郡人王实、卢锡合力(hélì)筹建(chóujiàn),但最初因资金、技术(jìshù)、人力等现实问题,造桥工程并不顺利。嘉祐三年(1058),名宦蔡襄二度出知(chūzhī)泉州,洛阳桥的建设迎来了“历史最强援”。在蔡襄的亲自督办下,经艰苦努力,洛阳桥终于(zhōngyú)在嘉祐四年(1059)十二月建成,历时6年8个月。落成后的洛阳桥(万安桥),成了当时泉州北上福州乃至内陆腹地的交通枢纽,在泉州水陆复合运输网络的发展中具有开拓性的里程碑意义。自宋而下,立于洛阳桥桥中亭及附近的石碑刻众多,它们汇聚成该桥的“碑林(bēilín)博物馆”,共同承载漫长岁月里的记忆,讲述着古桥曾经的岁月,也是如今游览洛阳桥的一大亮点。

蔡襄的《万安桥记(qiáojì)》碑书法雄浑朴茂
《万安(wànān)桥记》碑是第一方讲述该桥故事的(de)桥碑,碑文由蔡襄亲书:“(万安桥)渡实支海,去舟而徒,易危而安(wēiérān),民莫不利。职其事者,卢锡、王实(wángshí)、许忠,浮图义波、宗善等,十有五人。既成,太守莆阳(púyáng)蔡襄为之合乐宴饮而落之。”碑记落笔镌史,也令造桥的主事人名垂青史。《万安桥记》现存碑刻分上、下二碑,上碑为北宋原刻,原露天立于洛阳桥岸左,宣和间(1119—1125)由蔡襄曾孙蔡桓拓本重刻立于洛阳桥南蔡襄祠内。此碑不仅书法雄浑朴茂、端庄沉稳,而且(érqiě)文字精练,镌刻精致,被今人誉为文、书、镌“三绝”;下碑(xiàbēi)为1963年摹拟原作重刻。《万安桥记》碑具有极高(jígāo)价值(jiàzhí),堪称“闽地(mǐndì)桥梁第一碑”。
南宋状元(zhuàngyuán)名臣王十朋是蔡襄的“小迷弟”。南宋乾道四年(1168),57岁的王十朋出知泉州,虽然已近耳顺之年,但王十朋对于蔡襄的炽爱未曾消减半分,一到泉州他便四处寻访与蔡襄有关的遗迹,洛阳桥自然也是非去不可的。在参观完洛阳桥与《万安(wànān)桥记》碑,并至桥南蔡襄祠内祭拜蔡襄后,王十朋感慨之余(yú),写下(xiěxià)《洛阳桥》诗:“北望中原万里遥,南来(nánlái)喜见洛阳桥。人行跨海金鳌背,亭压横空玉虹腰。功不自成(zìchéng)因砥柱,患宜预备有风潮(fēngcháo)。蔡公力量真刚者,遗爱胜于(shèngyú)郑国侨。”之后,又赋《蔡端明祠堂(cítáng)》诗曰:“公昔自禁从(cóng),再来临此邦。河梁一何壮,笔力独能扛。政绩留南纪,祠堂枕大江。山川与人物,今古两无双。”这(zhè)无疑是他与蔡襄的“隔空对话”。后来,王十朋也向蔡襄学习,在泉州履职(lǚzhí)期间,关心民瘼,清节似水,播德宣猷,深受泉州吏民爱戴。蔡襄、王十朋,两代名宦(mínghuàn)的故事,成为洛阳桥挥之不去的记忆。
纵览历史,自洛阳桥(luòyángqiáo)建成的900多年(duōnián)来,历朝历代组织过17次修复工程。与洛阳桥重修(chóngxiū)相关的桥碑,如《泉州府修万安桥记》《重修洛阳桥碑记》《重修万安桥记》《重修万安桥北记》《清嘉谟重修万安桥碑记》《清沈汝瀚重修万安桥记》等,也为后世记录了洛阳桥的“独特(dútè)履历(lǚlì)”。
独特(dútè)的《剔奸保民》碑

安平桥公园(gōngyuán)风景如画(陈起拓 摄)
安(ān)平桥,俗称“五里桥”,又名“西桥”“安海西桥”,横贯于闽南沿海的晋江安海和南安水头,是中世纪世界最长(zuìzhǎng)的跨海梁式石桥。该桥始建于南宋绍兴八年(1138),绍兴二十二年(èrshíèrnián)(1152)全线贯通,投入使用。长久以来,安平桥这一伟大的桥梁工程为民众所称赞(chēngzàn),以“卧龙”“巨虹”等(děng)壮丽称号(chēnghào)闪耀于碑刻、志书、文献、诗赋之中。
《重修安平桥(ānpíngqiáo)记》碑是安平桥留存下的(de)最早的桥碑,勒于明天顺三年(1459)。现碑嵌于桥的中亭东侧墙体,碑额篆书横排,碑文则为楷书竖排。碑文启首一句便写道:“安平桥者,乃宋绍兴间有室赵令衿(jīn)摄郡作成之……”赵令衿系宋朝宗室,宋太祖赵匡胤次子燕王赵德昭的玄孙(xuánsūn),绍兴二十一年(1151)出任泉州(quánzhōu)太守。《泉州府志·名宦》记载他“博学(bóxué)能文,在(zài)郡留意教养,在任十几年,大有政绩(zhèngjì)”。赵令衿在泉时最大(zuìdà)功绩就是促成(cùchéng)安平桥的建成(jiànchéng)。宋绍兴八年(1138),僧祖派始建(shǐjiàn)安平桥,安海海商黄护、僧智渊带头捐钱倡建。由于工程浩大,造桥进展缓慢。绍兴二十一年赵令衿出守泉州后,续建安平桥,越年建成。因桥全长约五华里,故别名“五里桥”。安平桥不仅长,形式也不单调。它的桥墩采用花岗岩(huāgǎngyán)条石横直交错叠砌而成,有长方形、单边船形和双边船形三种形式。安平桥的建成,不但便利民间往来,对于繁荣当时的泉州社会经济,发展海外贸易,同样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。《南安县志》载有赵令衿撰写的咏(yǒng)安平桥诗:“为问平安(píngān)道,驱车夜已分。人家无犬吠,门巷有炉熏。月照(yuèzhào)新耕地,山收不断云。梅花迎我笑,为报小东君。”赋诗之余,赵令衿还亲撰《石井(shíjǐng)镇安平桥记》碑文,记述建桥经过并描绘桥梁之雄伟外观(wàiguān),同时表明他对建桥事业的重视。惜原碑早废,碑文尚见载于(zàiyú)《安海志》中。

安平桥上迄今保存着众多的(de)(de)碑记、石刻,详细(xiángxì)记载着建桥历史和历代修葺(xiūqì)等方面的史实。根据碑记石刻载述,由明至清,安平桥共有15次重修,其中比较(bǐjiào)重要的修缮有7次。在安平桥中亭周围的十几方古代重修碑记中,最早的是明天顺三年,最晚的是清光绪十二年(1886)。其中一方《剔奸保民(bǎomín)》碑是古代廉政文化的重要记录。清乾隆二十七年(1762),盐馆干办洪达借派销食盐之机,向安海民众额外勒索盐税,导致民怨沸腾。当地百姓柯思淑等人联合向官府申诉(shēnsù),最终(zuìzhōng)由道台谭尚忠受理(shòulǐ)此案,查实洪达的违法行为后予以严惩,并免除冗税。案件审结后,于乾隆二十八年立《剔奸保民》碑于中亭,以警示官吏、守护民生(mínshēng)。
清代官员徐汝澜(xúrǔlán)在出知晋江(jìnjiāng)时(shí),曾修缮晋江旧铺桥、惠济桥两座古桥,后来他又两度参与重修安平桥。在这(zhè)期间,他也(yě)由晋江知县一职(yīzhí),擢升为台湾知府,再迁任泉州(quánzhōu)知府。安平桥上有三方碑刻与徐汝澜有关:一方《重修安平桥记》碑今在安平桥中亭,碑文(bēiwén)由时任台湾知府的徐汝澜亲撰。碑文细述了徐汝澜捐俸议修安平桥,绅士耆老踊跃(yǒngyuè)参与,于清嘉庆十二年六月至隔年九月修缮了安平桥的过程。与该碑并立的还有一块《万古流芳(wàngǔliúfāng)》碑,记载此次重修安平桥士民捐资之芳名录。这两方碑刻均立于清嘉庆十三年(1808)。在中亭另(lìng)有一方《重修安平桥记》碑,是清嘉庆二十一年(1816)立,同样是徐汝澜撰文(zhuànwén),此时的他已出任泉州知府。碑额浮雕双龙护牌,牌中竖刻篆书“皇清”二字。碑文记述清嘉庆二十年徐汝澜知郡事再至泉州,得知安平桥桥圮后捐俸倡议重修。修桥工程于嘉庆二十一年夏仲告竣。徐汝澜修桥不仅为地方建设作出贡献,也为他赢得(yíngde)了士民的赞誉(zànyù),攒下良好的官声。后来民众还为徐汝澜建长生祠于晋江龙山寺东。
1938年,弘一大师由漳州经同安梵天(fàntiān)寺前往安海时,路过安平桥。感怀于古桥的雄健,大师立于桥上,静听潮音低徊,心驰(xīnchí)而神往。后来弘一大师驻锡于安平桥上的水心亭澄渟院,达一个月之久(jiǔ)。在此期间,弘一大师书写(shūxiě)条幅数百广结善缘,并撰下“如来(rúlái)境界无有边际,普贤身相犹如虚空”“戒是无上菩提本,佛为一切智慧灯”等(děng)楹联,传为佳话。
石笋桥,今称笋江桥,位于鲤城区新门外“石笋”古迹附近(fùjìn)的笋江上,曾名履坦桥、济民桥、通济桥、浮桥等,始建于宋。旧时其南岸有妈祖宫、观音寺、浮桥古街,北端连接黄甲街、接官亭、山川坛,曾是(shì)泉州古城通往西南方向的乡村和(hé)同安、厦门、南安、安溪等地(dì)的交通要道(jiāotōngyàodào)。
笋江旧以舟渡,北宋皇祐元年(1049),泉州知州陆广始造舟为梁,建“浮桥”以渡行人(xíngrén)。嘉祐六年至八年(1061—1063),泉州知州卢革及僧本观重修,又于两岸(liǎngàn)作亭(zuòtíng)以翼卫,改名“济民桥”。元丰七年(qīnián)(1084),转运通判谢仲(xièzhòng)规复修,更名“通济桥”。
南宋(nánsòng)绍兴三十年(1160),提刑官陈革与其弟陈知柔共同谋划,签书(qiānshū)枢密院事梁克家、僧人文会从旁臂助,将浮桥(qiáo)改建(gǎijiàn)为石桥。工程至乾道五年(1169)完工,耗时近10年。改造后,桥梁成为石质平板桥,桥面由94块1米多厚、14米长的巨大条石铺成。为解决两桥墩间(jiān)的跨度(kuàdù)过长问题,桥梁还采用“伸臂式”的砌筑方法。这种伸臂结构设计(jiégòushèjì)最早见于中原地区,宋时应用于泉州桥梁上,无疑体现(tǐxiàn)出(chū)泉州对中原地区先进桥梁建造工艺的继承。尽管此时桥已成为石桥,但民间一直保留“浮桥”称呼至今。乾道六年(1170),泉州太守王十朋(wángshípéng)出城迎接贵宾时途经石笋桥,得以“过而观之”。王十朋作诗纪曰:“刺桐为城石为笋,万壑西来流不尽。黄龙窟宅(kūzhái)占江头,呼吸风涛势湍紧。怒潮拍岸鸣(míng)霹雳,淫潦(lǎo)滔天没畦畛。行人欲渡(yùdù)无翼飞,鱼腹蛟涎吁可悯(kěmǐn)……世无刚者桥岂成?名(míng)与万安同不泯。”对陈革等人的造桥功绩,赞不绝口。诗文亦如一面镜子,映照出泉州人特有的精神气质。“世无刚者桥岂成”绝非浮夸之辞,而是泉州人在面对浩瀚江海时用意志熔炼出的兴桥宣言,字里行间浸透的是闽南人“爱拼敢赢”的勇毅与开拓精神。
据《重修通济桥记》载,南宋庆元年间(1195—1200),僧了性在石笋桥北复修三小石桥(xiǎoshíqiáo),于是“桥之北(qiáozhīběi)相贯联络,以达于临漳之门”。这三小桥后被称为棠阴桥、甘棠桥、龟山(guīshān)桥。三座小石桥到了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仅留残迹,现已修复(xiūfù)。《重修通济桥记》桥碑旧已佚,碑文见《晋江县(jìnjiāngxiàn)志》。
古时,“笋江夜色”为(wèi)泉州八景之一。相传,每逢月上中庭,由石笋(shísǔn)桥上向下观望,桥孔间即会倒映出一轮明月,其景如画,令人痴醉。

施琅将军曾捐俸修复浮桥(石笋(shísǔn)桥),桥岸边现存康熙年间重修碑记(bēijì)。
不过,石笋(shísǔn)(shísǔn)桥(qiáo)(qiáo)也是命运多舛的。明嘉靖三十七年(nián)(1558)五月,倭寇袭击泉州时,曾(céng)在石笋桥上驻扎29天,后又经此攻打南安,封楼和官民廨舍化为焦土。嘉靖四十年,官兵断桥拒倭,“久之(jiǔzhī)复修筑”。清康熙十六年至十七年(1677—1678),郑经部队在攻击清军时,曾两次炸断石笋桥,“以拒追兵”。1938—1939年,日军侵华时,日机曾炸断石笋桥。兵燹不断,加上自然灾害等,使得桥梁多次倾崎(qīngqí)、塌陷甚至崩断。也正因此,明清时期石笋桥曾历多次重修。最为人所熟知的一次当(dāng)是清康熙二十六年(1687)四月,施琅将军(jiāngjūn)捐俸大修石笋桥,第二年八月竣工。乡绅(xiāngshēn)为此事立下《施琅主持募捐修造浮桥(fúqiáo)碑》,碑文(bēiwén)称:“康熙癸亥,少保将军靖海侯施公,平定台湾旋师,捐俸修造安平西(píngxī)桥、郡城南桥,以次告竣。西隅士庶复以浮桥倾圮为请,遂蒙将军捐俸千两并集绅士共成盛举。工兴于丁卯年四月,成于戌辰年八月,用志功德永垂不朽……”该碑立于康熙二十七年,现存于江岸边。

王恕思所撰《重修石笋桥记(qiáojì)》碑
清雍正四年(1726)、嘉庆十四年(1809)、光绪三十一年(1905),石笋桥(qiáo)又历重修。现笋江桥(jiāngqiáo)南岸还保存着清嘉庆(qīngjiāqìng)十四年的《重修石笋桥记》桥碑。

石笋古桥与笋江新桥并列于江(yújiāng)(泉州晚报资料图)
1956年,泉州遭遇大水灾,为改建石笋桥桥梁,桥上石刻、石建筑、塔幢等被拆除。1998年,在古石笋桥上游(shàngyóu)建起了笋江(sǔnjiāng)大桥,顺利承接起石笋桥沟通南北两岸的“要道”功能。时至今日,古石笋桥仅存一(yī)两截残段,立于(lìyú)笋江粼粼的清波之上,兀自述说着这里的辉煌往事(wǎngshì)。
泉人与(yǔ)蕃商友谊见证物
“江树离离若可齐,江门之水下(shuǐxià)浯溪。诸峰返照潮声远,万户沧洲烟火低。来(lái)听渔歌鸥泛泛,去随秋色草萋萋。道人那得伤心恨,一任西山送日西。”这首诗(shī)出自明代晋江诗人庄一俊之手。诗中描绘的景色极富画面感,又带有忧思绵远的感伤,让人读来(dúlái)不免有些神驰天外。但可能很少人能猜到,这首诗描写的是(shì)泉州古桥顺济桥的秋景。

顺济桥曾(céng)是出入泉州古城商业区的主要通道(泉州晚报资料图)
顺济桥遗址位于泉州古城南门(nánmén)德济门外(ménwài),横跨晋江两岸,以近顺济宫(天后宫)而得名,又称浯渡桥、新桥等。该桥(gāiqiáo)于南宋嘉定四年(1211)由泰宁状元、泉州郡守邹应龙主持建造,沿用至20世纪。
德济门外的晋江属浯江段。这浯江并不简单,它“横贯二里许……其(qí)(qí)地下通两粤,上达江浙,实海国之冲衢,江城之险要也”。这里(zhèlǐ)汇聚了(le)(le)桃源、武荣诸山流,一到下雨天,江水便会(biànhuì)暴涨,“巨浪拍天”。古时要在这样的江面上建一座石桥,谈何容易!但邹应龙及时汲取(jíqǔ)了宋代洛阳桥建造的成功经验,在“维桥之前,累石(lèishí)为堡,以临重渊”,于河床内抛填块石和条石固定基础。造桥需要大量资金,邹应龙在建造顺济桥(shùnjìqiáo)时,向蕃商发出(fāchū)号召,希望能(néng)得到他们的帮助(bāngzhù)。而蕃商也没有让邹知州失望,慷慨解囊,踊跃捐资,解决(jiějué)了顺济桥资金的燃眉之急。资金一到位,邹应龙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便造好了顺济桥。顺济桥是以太守邹应龙主持、驻泉蕃商集资、泉州工匠打造的方式建设而成的,其本身就是泉州人与外国商人友好往来的见证。据资料显示,古时顺济桥在桥北还特设段木梁吊桥,有警即吊起,以御敌寇。并筑有桥头堡,置戟(jǐ)门,昼开夜闭。南端桥堡上勒有“雄镇天南”四个大字。
顺济桥建成后历代多有修缮,泉州名人顾珀、何乔远、黄昌遇、怀荫布、萧汉杰等,皆曾为(wèi)之(zhī)作《记》。嘉靖十四年(1535),在(zài)泉州知府王士俊修缮顺济桥后,顾珀为之撰《顺济桥碑记》称:“镇南门外有浯江(jiāng)。江,百溪汇也。江之横二里许,亘江之横虹跨于其(qí)上而石之,是为顺济桥。宋嘉定四年(1211),实始之……”清楚记述了顺济桥的始建时间(shíjiān)。
明万历四十年(1612)夏,晋江县令陈宜(chényí)苏捐俸倡修顺济桥,安溪名士詹仰宪主修,越年春(chūn)竣工。何乔远作《重修浯渡桥记》记述(jìshù)此事。碑文(bēiwén)称颂陈宜苏在修桥中“为之详计”之功,另赞詹仰宪“居则布德惠人,动则舍力为公”。
清乾隆十五年(1750),顺济桥因水涨而桥断两道,第二年由泉州知府(zhīfǔ)黄昌遇(huángchāngyù)主持(zhǔchí)修缮。乾隆十七年(1752),溪流湍激,该桥复圮,双孔通桥栅亭尽坍,黄昌遇于乾隆十八年(1753)七月复修,第二年十二月竣工。此后,黄昌遇亲撰《重修(chóngxiū)顺济桥记》并勒于(bìnglēiyú)碑。
清乾隆二十二年(1757),顺济桥复圮,泉州知府怀荫布与晋江知县(zhīxiàn)干从(cóng)濂,委托贡监生李保、柯廷锡大修;乾隆二十四年(1759)八月告竣。怀荫布自撰《记》并勒石,碑文称:“夫出险履夷,爱民之心也(yě);兴废举坠,长民之责也。当日邹公俶造即有望于(yú)后人之缮修。今也费以累千(lèiqiān),迟以岁月,上下交励,绩用底成。继自今官斯土者(guānsītǔzhě)先事图维,因时葺治。俾往来如织之赤子,永免病涉之虞焉,是尤予所望于后人者也。”将(jiāng)修缮桥梁的意义,说得明明白白。
遗憾的是,以上四方重修碑皆已佚失,碑文散见于清乾隆《泉州(quánzhōu)府志》、清道光《晋江县志》等志书内。而今,顺济古桥也仅剩部分桥面和桥墩,在它的身畔早已屹立起顺济新桥。或许,人生(rénshēng)如桥,碑如人生,有得必然也会(huì)有失。只是岁月沧海横流,总能留下某些(mǒuxiē)痕迹。
刺桐港黄金岁月的标志(biāozhì)
历代以来,铺路(pūlù)修桥被普遍视为行善积德、功德无量(gōngdéwúliàng)的公益“众筹”事业(shìyè)。南宋僧人道询一生(yīshēng)造桥200余座,其中数座还是古之名桥。景炎元年(1276),他还被赐号“灵应大师”,其人生履历堪称传奇。
普济桥渡,又称浔尾桥、无尾桥,位于泉州后(hòu)渚港(gǎng)北侧(běicè)(今丰泽区城东街道浔美社区一带)入海处的海上。普济桥渡的建造(jiànzào),是道询急民众之所急、解(jiě)民众之所困(suǒkùn)精神的又一次体现。南宋王象之在《舆地纪胜》称泉州“水路据七闽之会,梯航通九泽之重”。南宋绍兴年间(1131—1162),刺桐港“通互市(hùshì)于海外者,其国以十数”。海外贸易的激增,是泉州刺桐港迎来(yínglái)“黄金岁月”的标志,这也推动了与港口配套的设施的建设。据文献载,南宋宝庆元年(1225)前后,后渚港番船云集,桥渡吞吐量有限,装卸(zhuāngxiè)货码头严重不足,造成海上贸易的诸多不便。宝庆二年(1226)春,道询主持募捐建造普济桥渡,绍定三年(sānnián)(1230)夏竣工并(bìng)投入使用,缓解了后渚港码头海上贸易装卸货的紧张状态。

“宝塔亭路”碑与(yǔ)“普济桥渡”碑是道询建造普济桥渡的见证物
所谓“桥渡”,即伸入海中的码头。相传普济桥渡长约七八百(qībābǎi)米,石桥东侧古有一座航标(hángbiāo)塔。此桥专供海船装卸、交易(jiāoyì)货物使用。在现今浔美社区的青莲寺中,仍存两块石碑。一块正面(zhèngmiàn)碑额镌“普济桥渡”;另一块碑额镌刻“宝塔亭路”。碑刻内容记录僧人道询(dàoxún)主持建造普济桥渡和宝塔亭路时的捐款人及捐款额。“宝塔亭路”碑的碑文(bēiwén)记载称:“宝庆丙戌(1226)季春始约,绍定庚寅(1230)孟夏圆成。主缘(zhǔyuán)道询谨题。”这是道询建造普济桥渡的见证物。
在修建普济桥(pǔjìqiáo)(qiáo)渡之后,道询又相继建成了弥寿桥、清风桥、登瀛桥等桥。累累功绩,言之难尽。
“开闽(kāimǐn)文宗”吟啸之地

吟啸桥保存较好,仍(réng)可通行。
吟啸桥,俗称(súchēng)“隐龟桥”,位于晋江市梅岭街道双沟社区内,其址在潘湖南畔。该桥始建于唐,最初为(wèi)木桥,据明万历《泉州府志》载,建造者为日映禅师(chánshī)(清乾隆《泉州府志》记为(jìwèi)日辉禅师)。后来刺史王延彬、余廷英相继修葺。宋咸平年间(998—1003),“邑人王养及(jí)僧行珍始为石桥”。
“吟啸”之名据说与“开闽文宗”欧阳(ōuyáng)詹有关。《福建通志·卷8》载曰:“桥以欧阳詹尝(zhāncháng)游憩啸咏于此,故名。”相传欧阳詹少时读书龙头岭(位于吟啸桥西北的紫帽(zǐmào)山侧),往来潘湖村,必经此桥,常在桥(chángzàiqiáo)上吟啸。
宋时,吟啸桥是南北(nánběi)陆上交通要道。往北经御赐桥、新桥(xīnqiáo)入泉州城,再出城北洛阳桥,便(biàn)可通达福州;往南经古陵,过康店驿,可达漳、厦。
明人庄一俊曾作《咏吟啸桥》诗云:“欧子考盘处,潘湖是(shì)故村。偶寻山水迹,乘兴到桥门。逝者空怀古,鸥来欲断魂(duànhún)。平田野望阔,吾(wú)此驻黄昏。”

清代《重修(chóngxiū)吟啸桥记》碑
如今,在吟啸桥北立有一方《重修吟啸桥记》碑。该碑(gāibēi)由清代(qīngdài)文林郎庄文进撰文(zhuànwén),于清乾隆三十九年(1774)立。碑文记述乾隆三十二至三十八年(1767—1773)重修吟啸桥的经历,并录有捐资人名百余。通过该碑可知,当时重修是由晋江司训李保(lǐbǎo)首倡,他“料工召匠,指画成规,并捐金为倡”。倡修者(chàngxiūzhě)还包括生员李瑚琏,同时有赴台湾垦荒致富的中宪大夫(dàifū)、乡绅吴洛捐资助修,该碑也成为晋江与台湾渊源研究(yánjiū)的实证。此外,碑文首段即对“吟啸”之名来历加以阐述:“昔欧阳行周(欧阳詹)先生居潘湖,常乘(chángchéng)小舟往来吟啸于烟浦(yānpǔ)之下,后人因以名其村(qícūn)与桥。桥以‘吟啸’名,志前贤旧迹也。”
传奇名将兑现(duìxiàn)儿时心愿

濠(háo)溪桥,又名龙津桥、河市(héshì)桥,位于洛江区河市镇河市村、霞溪村之间,由僧人宗爽始建于北宋大观年间(1107—1110),原系木梁(liáng)桥,后遭火毁(zāohuǒhuǐ);南宋(nánsòng)绍兴年间(1131—1162)重建(chóngjiàn),名“濠溪桥”;嘉定六年(1213)杨炳又重建,改名龙津桥;明(míng)隆庆三年(1569),抗倭名将、都督俞大猷捐俸重修濠溪桥,将其建为石梁桥。古桥原为6墩7孔,其中有5个船形墩,每孔架上石板梁5根,每根石板梁重约4.8吨。1959年,濠溪桥进行加固改造(gǎizào),使桥面整体抬高约1.68米。后来又进行第二次拓宽改造,在上游桥墩的(de)轴线上架起7根辅助柱。

俞大(dà)猷出生于河市,重修濠(háo)溪桥是他情系桑梓的一种表现(biǎoxiàn)。濠溪桥头的观音庙旁迄今仍存有明、清(qīng)重修碑(bēi)三通。其中一方是俞大猷亲撰的《重建(chóngjiàn)濠溪桥碑》,该碑碑文记载了他重修濠溪桥的因缘故事:大猷9岁时,有一天随父亲俞广赞到叔祖父家探亲。路过(lùguò)濠溪桥头,看到始建于宋的濠溪桥只剩下孤零零的桥墩,溪上无梁木可行,行人只好蹚水涉险过河。一问,方知是几天前樵夫不小心将桥板烧毁了。大猷见(jiàn)此情形便立誓说等自己长大后,必要重建此桥,以利行走(xíngzǒu)。人小志向大,俞大猷这番话获得父亲的鼓励,而他也悄然(qiǎorán)谨记于心。隆庆(lóngqìng)年间,因抗倭扬名的俞大猷官封右都督,捐俸建造了濠溪石桥,既(jì)是安慰父亲在天之灵,也是了却儿时心愿,为家乡人民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。该碑书体端庄凝重,结构严谨,是研究俞大猷及闽南桥梁历史的重要物证。
俞大猷为帅时,在福建与广东等地(dì)与戚继光联手抗倭(kàngwō),曾大败倭寇于兴化城,又(yòu)与倭寇战于广东的饶平、惠州(huìzhōu)、潮州一带,使倭寇一听“俞家军”至,闻风丧胆。时人将他与戚继光并称为“俞龙戚虎”,是流芳百世的抗倭英雄。他与濠溪桥的故事,为名将传奇再添注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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